2024中考滿分作文:我與旗袍共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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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旗袍的喜歡,源于兒時。
那天,村里照例放露天電影。一方空地,兩枝竹桿,一塊白底黑邊的幕布,一臺放映機(jī),一個放映員,便勾去了全村人的魂。我們小孩子更是匆匆吞下最后一口飯,便搬了凳子,搶了個好位置坐下。
當(dāng)那幕布上有了人影,有了聲響,我們便屏住呼吸,生怕把那里的人吹走了。場景轉(zhuǎn)換之間,就來了個女人。梳著高高的發(fā)髻,酒紅色的高跟鞋,撐起她那婀娜的身子。朵朵荷花,盛開在旗袍光滑的綢緞面料上,一排盤扣,更顯得她玲瓏有致,元寶領(lǐng)外加一圈毛滾邊,越發(fā)使她嫵媚。
無垠的天空下,這個女人,在幕布里巧笑倩兮。我們坐在星光里,呆呆地陷在那份美里。甚至若干年后,再想起那場景,依然清晰。或許,那時,在一個小女孩的心里,已種植下一個夢想,長大了,也要活成一個明艷動人的女人。
電影散場,纏著媽媽要旗袍。媽媽說:“你好好學(xué)習(xí),等你長大了,自然會有的。”月色清亮,蓄滿了一個孩子的期許。
中學(xué)時,讀張愛玲的作品。她曾說:“對于不會說話的人,衣服是一種語言,隨身帶著的是袖珍戲劇。”她的小說中,旗袍是出鏡率最高的道具。
《半生緣》里的曼楨:“一件淺粉色的旗袍,袖口壓著極窄的一道黑白辮子花邊。”而對曼璐是這樣寫的:“穿著一件蘋果綠軟長旗袍,倒有八成新,只有腰際有一個黑隱隱的手印,那是跳舞的時候人家手汗印上去的。”還有《傾城之戀》中的白流蘇,《色戒》中的王佳芝,《封鎖》中的吳翠遠(yuǎn)……
她們身著不同的旗袍,或文靜,或孤傲,或風(fēng)流,或質(zhì)樸,演繹著不同的人生。張愛玲也喜旗袍,身著旗袍的她,冷艷而妖嬈,還有繁華過后的滄桑,像極了她的一生。
我在她的文字里,嘗聞著流年的暗香,唏噓感嘆之余,旗袍于我,不再是兒時單純的美的吸引,而是對女子的更多的認(rèn)識,也有著對歲月的苦澀與醇和的更多體味。
前幾日,友發(fā)來一張旗袍照片,告知我是“九女投江”中王海紋烈士生前穿的一件旗袍。如今,它呈放在鹽城新四軍紀(jì)念館里。肅然之余,重新翻看那段鮮為人知的英雄史詩。
1941年,日偽軍對鹽阜區(qū)發(fā)動“掃蕩”,新四軍軍部主動撤出鹽城,華中魯藝的400多名師生也分兩隊轉(zhuǎn)移,行至一座橋時,日寇以機(jī)槍火力,把8位魯藝女學(xué)員堵在橋頭。大家見已無法沖過去,黨總支委員李銳便高呼:“不成功便成仁。”率先跳河。其中戲劇系女生副班長王海紋高喊:“同學(xué)們,要死死在一起”,隨后跳河。其他女學(xué)員也相繼投河。女記者高靜怒斥日軍暴行后,也投河赴難。
我看著那件旗袍。它靜靜地懸掛在紀(jì)念館里。透過玻璃,它那銀灰絲質(zhì)面料越發(fā)素凈,黑色鎖邊針腳細(xì)密,鎖著了那不屈的靈魂。她最后穿著它時,還是那么年輕,17歲,青春靚麗。時間是無盡的河流,撫觸著曾經(jīng)的榮光與悲壯。旗袍亦然,在寂靜的角落里,用那縷縷織線,訴說著生命的果敢與無畏。那褪色的紋理,每一寸都見證著烈士們的信仰和氣節(jié)。那綿延的力量,穿越時空,直抵心靈深處。
夏日熾熱,蟬鳴不休,月季耀眼,草木蔥郁,大地蓬勃。
如今,我的衣櫥早已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旗袍。一如媽媽所說:“自然會有的。”我穿著它們,蹚過歲月的河,領(lǐng)略著人生別樣的風(fēng)華。